墨渊跪在地上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，皮肤青绿泛黑，血管一条条爆裂又愈合。他五指抠进岩石，整个人像被塞进熔炉烧过一遍。
灵汐扑在他背上，指尖按住他后颈：“别撑了！再这样你会死！”
夜影站在两人身侧，匕首横在胸前，盯着四周翻涌的毒雾。他的眼神冷得能结出霜来。
“他不会死。”夜影低声说，“这人命硬得很。”
话音刚落，墨渊猛地抬头，嘴角咧开一个带血的笑容。他抬起一只手，掌心朝上，一缕灰绿色气体从指尖渗出，盘旋而起，被金光裹住，缓缓变成淡金色。
“老子……吃定你了。”
空气中的毒雾开始倒流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。墨渊张口一吞，整片浓雾如潮水般灌入体内。他的胸口剧烈起伏，丹田处亮起一团幽光。
他站起身，甩了甩胳膊，骨头噼啪作响。刚才还让他差点疯掉的毒雾，现在乖乖趴在他经脉里，像条温顺的小蛇。
“舒服。”墨渊活动脖子，“以后谁想用毒阴我，记得先问问我的胃同不同意。”
灵汐扶着墙站起来，脸色发白：“下面那东西……真醒了？”
“醒了。”墨渊眯眼看向地缝，“不止是机关，有活物。而且个头不小。”
坑壁震动加剧，裂缝扩大，一股更强的毒流喷涌而出。空气中腥臭弥漫，黑色黏液顺着岩壁往下淌，碰到地面“嗤”的一声燃起绿火。
夜影一脚踢飞溅到靴边的一滴黑液，鞋尖立刻焦黑一片。
“这玩意儿比刚才狠多了。”他皱眉，“不是单纯的毒，是活的。”
墨渊冷笑：“那就当补药呗。”
他抬手将掌心凝聚的毒雾压缩成球，灰金相间，表面流转着微弱金纹。这团气球漂浮起来，照亮了整个深坑。
光线下，三人看到西北角的地缝边缘，有一股微弱气流在打旋。
“风？”灵汐一愣。
“不是自然风。”墨渊走过去蹲下，把手伸进气流中，“这气带着灵气，说明下面有空腔，不是死路。”
夜影抽出匕首，在地上划了个圈：“你打算下去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墨渊咧嘴，“上面封死了，左右没路，只有这一个出口。就算下面是阎王殿，咱也得踹门进去喝杯茶。”
灵汐咬唇：“可这气流太小，说不定通向更窄的地方，万一卡住……”
“卡住了你就往上推我屁股。”墨渊笑嘻嘻地说，“反正你力气比我大。”
灵汐瞪他一眼，到底没忍住笑了下。
夜影收起匕首：“你想走就走，别废话。”
墨渊点点头，盘膝坐下，把毒雾球放在丹田前。他闭眼，意识沉入系统。
数据流在脑海中滚动，墨渊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忽然睁眼，“这毒不是凭空冒出来的。它是被人‘喂’出来的。”
“喂？”灵汐不解。
“就像养猪。”墨渊冷笑，“有人在下面定期投放某种东西，养出了这片毒源。而且……”他摸了摸后背，“它认识我。”
夜影眼神一凝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背上那个印记。”墨渊拍拍肩，“刚才融合的时候，它震了一下。不是痛，是……呼应。”
灵汐立刻上前：“让我看看！”
她伸手碰他衣领，墨渊往后一缩：“别动手动脚啊，咱俩还没到那关系。”
“闭嘴！”灵汐恼了，“正事要紧！”
墨渊这才老实让她掀开衣服。只见他肩胛骨之间，一道暗红色纹路微微发烫，形状像是一朵半开的花。
“这是……界引纹？”灵汐惊呼，“但方向反了！”
“反着才对。”墨渊穿好衣服，“正常的是开门，这个是认亲。看来咱这位‘亲戚’，不太欢迎外人。”
夜影冷冷道：“所以你是它儿子？”
“说不定是爹。”墨渊站起身，“不管是谁，既然它请我们下来做客，咱也不能空着手去。”
他抬手，5点属性加在灵力，3点加在防御。
体内灵力轰然暴涨，经脉发出金属般的铮鸣。原本残留在体内的毒素残渣被金光包裹，顺着奇经八脉冲刷而过。每过一处，经脉就粗壮一分。
墨渊握拳，空气炸出一声脆响。
“成了。”他咧嘴一笑，“现在别说毒雾，再来十倍我也能一口吞了。”
灵汐看着他，忽然觉得这个人和几分钟前不一样了。不只是强了，是整个人的气息变了，像一把原本藏在鞘里的刀，终于露出了锋。
“准备好了？”夜影问。
“早就好了。”墨渊掏出一块碎玉片，往气流漩涡里一丢。
玉片没有被吸走，反而缓缓下沉，最后消失在黑暗中。
“下面有空间。”墨渊说，“而且不小。”
他撕下衣角，用灵力搓成一根长绳，一头绑在自己腰上，另一头交给夜影。
“我先下。你们等三息，要是我没喊停，就跟着下来。”
“要是你死了呢？”夜影问。
“那你就当我欠你一顿酒。”墨渊笑了笑，“记得把我身上的玉简拿走，卖了换钱。”
说完，他纵身一跃，跳进地缝。
风声在耳边呼啸，身体急速下坠。几息后，脚下触到实地。墨渊稳住身形，抬头看去，上方黑洞洞一片，连光都看不见了。
他掌心毒雾球重新亮起，照出周围环境。
这是一个圆形石室，直径约十五丈，四壁刻满符文，全是倒写的界引纹。正中央有个凹槽，形状和他怀里的碎玉一模一样。
“果然是这儿。”墨渊喃喃。
他刚要迈步，脚下一滑，踩到一滩黑色黏液。那东西瞬间缠上鞋底，竟像有生命般往小腿爬。
墨渊二话不说，直接调动刚融合的毒雾反向压制。两股力量一碰，黑液“滋”地冒烟，缩了回去。
“还挺记仇。”他冷笑。
这时头顶传来动静，灵汐和夜影顺着绳索滑了下来。
“下面怎么样？”灵汐落地就问。
“挺热闹。”墨渊指着石室中央，“看见那坑了吗？咱们的票根就在里面。”
夜影环视四周：“这里有阵法残留。”
“不止。”墨渊走到墙边，手指抹过一道符文，“这些纹路不是刻的，是‘长’出来的。就像树根扎进石头。”
灵汐脸色变了：“你是说……这地方是活的？”
“或者曾经是。”墨渊收回手，“现在只剩壳了，但本能还在。它知道我们来了。”
他掏出碎玉，走向中央凹槽。
“你要放进去？”灵汐紧张地问。
“不然呢？”墨渊回头一笑，“我都走到这儿了，总不能掉头回去说‘不好意思打扰了’吧？”
他将碎玉嵌入凹槽。
咔。
一声轻响。
整个石室突然一震，四壁符文同时亮起红光。地面裂开一道缝隙，一股更强的气流从下方涌出，带着腐臭与血腥。
墨渊盯着裂缝，慢慢笑了。
“欢迎回家。”